第073章 第 73 章（二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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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3章 第 73 章（二更）
73
離開機場, 五個人一起吃了頓飯，然後就各自分散了。
姜晚寧和付聞祁得以獨處，兩人坐上出租車, 離開了市區, 到住處放下了行李。
落腳的房子就在近郊街角，這裏的建築有超過100年的歷史，墻面由淺黃的石磚砌成, 帶有被歲月侵蝕過的古老痕跡，有種說不上來的韻味。
根據付聞祁朋友的說法，這是付總讀書時買下的第一套房, 大家都稱之為“老破小”，還吐槽它是“微縮迷你玩具屋”，但姜晚寧就是感到好奇，要求來住住看。
等姜晚寧一到地兒, 發現就是正常的兩室一廳, 采光朝向都好，家具也很新，甚至窗戶還能看到河流和大片天空。
完全就是很理想的夢中情家了，要不是這裏是吃谷荒漠, 姜晚寧都願意一直住在這裏。
想到付聞祁剛過二十就擁有了這套房子，姜晚寧就有點心情覆雜。
房子的供電供暖都沒問題，付聞祁先沖了個澡，姜晚寧把花安置在一個舊花瓶裏養著, 並讓它待在客廳的窗邊, 既能充分吸收陽光, 又方便欣賞。
等付聞祁洗過澡出來，姜晚寧便略微緊張地提出：“我們...隨便出去走走好嗎？”
在外邊的話, 他應該能比較輕松地把話說出口。
“好。”付聞祁答應。
兩人於是慢慢走出了街區，沿著長長的河岸散步。
這一帶的視野非常開闊，樓房都很矮，草坪上有不少人在跳舞、野餐，或是就這麽躺著睡大覺。
他們並肩走著，起初誰都沒有開口說話，他們之間很是安靜，但這並非之前那種尷尬的安靜，而是帶著點美好氣氛的。
極偶爾的，他們的手背會不慎相互碰觸。
還是付聞祁最先打破了沈默，他帶著幾分猶豫問：“可以牽手嗎？”
“嗯？”姜晚寧懵了懵，竟然迷之臉熱，隨後才輕輕點了頭：“嗯，可以。”
明明已經做過許多次了，中午在機場也抱過吻過了，結果牽手反而是需要打報告的。
他們兩人真是弄反了戀愛的順序。
付聞祁於是便很小心地把手靠過來，輕輕牽住了姜晚寧的手，隨後收攏，變成十指緊扣的姿勢。
他們還是初次像這樣牽著手走在外面，看似很簡單的動作，卻能讓人心臟狂跳。
但姜晚寧也因而獲得了勇氣。
“抱歉。”他先是道了歉，“我的房間...把你嚇壞了吧？”
付聞祁楞了一楞，說：“其實還好，房間布置得很漂亮，滿滿當當的，挺熱鬧。”
“你倒也不用像這樣硬誇的。”姜晚寧略微不自在，隔了會兒才說：“那個房間裏的東西，像是手辦、亞克力牌牌、徽章和小卡片這些，它們都可以統稱為谷子，也就是周邊產品。”
“嗯，”付聞祁點了點頭，“那麽，你很喜歡收集谷子，就像小時候收集貼紙那樣嗎？”
“差不多...”姜晚寧說，“對我來說，這些東西很漂亮，我只要和它們待在一起，就會感到心情愉快，就好像被喜歡的動漫人物包圍一樣。”
這是一種幸福感的具象化，看著谷子上的角色，就會想起追番時的快樂瞬間。
聽見“喜歡的動漫人物”幾個字，付聞祁不自覺地垂了垂眼睫。
但他還是想聽姜晚寧接著講他的興趣愛好。
“我小的時候，家裏一直不怎麽富裕，零花錢也很少，所以長大以後有了經濟能力，就有些補償性消費了。”姜晚寧摸了摸鼻子，承認說：“不過，確實買得有些多了。”
裝滿了整個房間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誇張的。
“沒有，其實也不算很多。”付聞祁說。
“總之，這是我從小就有的愛好，它一直陪著我長大，給了我很多陪伴和鼓舞，我想，我應該會一輩子喜歡他們。”姜晚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自己都有些感動。
他很少能夠向誰堅定地訴說自己對二次元的喜愛，尤其在他長大成人以後。
“但我非常不希望...”姜晚寧停下腳步，看向付聞祁的雙眼，“因為他們而和你冷戰，所以，我想問清楚你真正的想法，如果，你實在介意看見他們，我會考慮...把他們運到許女士那裏去。”
姜晚寧感覺自己身體裏分割出了另一個小人，正在拿抱枕瘋狂抽打自己的腦袋——
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！對方如果點頭了怎麽辦！
而且，全部運回老家的話——許女士不就得知他買了快50平的谷了嗎！！！
過年回去，只會把姜晚寧訓得連頭都擡不起來。
姜晚寧內心正腥風血雨著，結果聽見付聞祁很輕地笑了一聲。
他擡眼，對方把另只手伸過來，手指撫過他的面頰，像是想要驅趕他不自覺顯露的不安和悲慟。
“為什麽把事情想得那麽嚴重？”付聞祁低聲說，“我完全不介意，倒不如說，等回家以後，你能重新帶我參觀一下嗎？”
他二樓的房間裏就只有漫畫書，幾乎沒有別的，這可得讓他學學裝修布置。
等重新弄好了以後，他再邀請姜晚寧上去看，姜晚寧肯定會跟他一樣吃驚。
姜晚寧則是完全怔住了，不知怎的，他的眼眶一下子就被染紅了。
大概是因為緊繃的神經猛地松散了，他們之間的冷戰徹底結束了，“痛房”這個隱藏炸彈也終於消失不見了。
與此同時，他也清楚意識到了自己對丈夫產生的感情名為何物。
他覺得很丟臉，不想付聞祁看見，便很生硬地推開了他，自己在前邊走著，強忍著沒有在外邊流淚。
付聞祁把手輕輕搭在他細軟的黑發上，揉了幾揉：“好了好了，對不起，我以後不會再和你冷戰了，別生氣，別難過。”
在這異國他鄉的河岸邊上，姜晚寧被rua了幾rua，徹底控制不住了，回身抱住了自己的丈夫，開口就是咬牙切齒的抱怨：“你給陳助理發的消息，都比發給我的多。我以為、以為你在生氣，你沒有把伊布帶去，我真的...我要被氣死了，你爸給我兩千萬，我沒有要，因為我在想，我們倆隨時都會離婚...”
姜晚寧待在他頸窩裏藏著臉，眼淚直流，他都開始語無倫次了。
付聞祁結結實實攬著他，感覺到對方在他懷裏發著抖，他從來沒見過姜晚寧像這樣，胸腔裏頓時痛楚夾雜著綿軟，只有不斷安撫著他，不斷地說抱歉。
“我會經常給你發消息，保證是陳助理的十倍。”
“我沒有生氣，我把伊布給落下了，沒有它我每晚都失眠。”
“那兩千萬改天我讓他再送過來，你全部拿去買谷子，不用心疼他的錢。”
“我們不會離婚，永遠也不會。”
“嗯...”姜晚寧只回答了這麽一個字，把臉深埋得更深了。
對他來說，成人以後，他很少有像這樣直接坦率地情緒釋放。
流淚讓他感到羞恥，但眼淚似乎是帶走負面回憶的最佳方式，等到回住處以後，姜晚寧已經變得心情愉快了。
“肚子餓嗎？”付聞祁問他。
姜晚寧微微笑著搖頭，說：“天都還沒黑呢。”
說完他才想起，這邊因為緯度較高，日落時間也相對較晚。
“那我們去看會兒日落嗎？”付聞祁又問。
“不是剛剛才從外邊回來嗎？”姜晚寧說。
付聞祁於是拉過他，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臥室去，把窗簾完全拉開。
姜晚寧微微睜大了眼。
在這扇窗戶面前，完全沒有建築物的遮擋，一眼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河流，像一條淺藍色的絹帶，河對岸是大片青綠色的低矮草坡，天空中已經隱約有日落的前兆，輕微透著橘紅。
“這個房子可真好。”姜晚寧再次感嘆道，“難怪你會把它買下來。”
“我一直想要屬於自己的家。”付聞祁拍拍床，示意對方和自己一起上來，“但當時的我在這個房子裏，卻很孤單。”
“我懂。”姜晚寧趴在柔軟的床上，欣賞著窗外的景致，說：“付77非常孤單，卻又非常社恐。”
他翻過身來，腹部向上，笑了：“你就是那種躺在自己的大床上，幻想著有人能破門而入，把你從孤獨中解救出來的類型。”
“現在不就有這樣的人嗎？”付聞祁也笑了，順勢靠近他，伸手撫弄他的臉頰。
指尖觸過稍微有些紅腫的下眼瞼，付聞祁頓時感覺很心疼。
“嗯，是我來了。”姜晚寧說，也伸手反過來點了點對方的臉，像在按門鈴似的：“Hello love.”
這是Jessica教他的打（調）招（情）呼方式，正好放在付聞祁身上實踐一下。
沒想到挺受用的，付聞祁怔了一怔，耳朵很明顯變紅了。
他俯下臉來，用親昵的方式鼻尖蹭鼻尖，低聲回應他：“Hello kitten.”
又用小奶貓來形容他了，偏偏他還被拱得癢癢的，很想笑。
“Puppy.”姜晚寧用小奶狗來回敬他，好看的唇輕輕一抿，“Kiss me.”
換成外語的好處就是，有許多平時根本說不出口的話，現在可以很輕松地說出來了。
付聞祁順從地低下頭吻他，動作很輕柔，甚至用舌尖輕輕舔.舐著姜晚寧的唇珠，他也對他說英文，聲音很蘇，聽得姜晚寧耳朵發癢。
他們有意將這個吻持續了很久，在這期間，他們一直緊扣著對方的手，然後緩慢地吻著對方，像小動物那樣親昵地用臉蹭著對方的脖頸，互相低聲稱讚對方生得漂亮的地方。
“Like a cherry unriped.”
“Stop it...I’ming...”
窗外，日落的紅霞逐漸鋪滿了整片天空。
他們就像畫家筆下的主人公，像兩捆被夕陽劃燃的柴火，劈啪深情地燃燒了起來，陳舊的木紋窗格是他們的畫框。
他們被渲染得很紅，直至紅日落下，月上枝頭，銀輝落在他們舒緩下來的肌.膚上，如同燃燒後閃爍的星塵，隨呼吸起.伏。
不知是誰先翻了個身，然後他們就再次摟在了一起，但僅僅是抱著，沒有說話，也沒有再繼續。
“就一次？”姜晚寧低聲笑了，他把語種換回來了。
“嗯，今天不想弄哭你。”付聞祁沈聲說，然後主動爬起身來，“我出去買些吃的帶回來，你再休息一會兒。”
“好。”姜晚寧點點頭，舒服地趴下了。
窗外的夜景也很美麗。
付聞祁出去了大約十來分鐘，姜晚寧就聽見外邊有人敲門。
這麽快就回了嗎？
姜晚寧連忙爬起來，隨便穿上衣褲，走去開門。
“晚上好，付先生！”一位陌生的高大男人說，“這是您私人定制的一批道具，老板讓我送到這裏來，請您在這上邊簽字...不好意思，您是付先生對嗎？”
他手裏正捧著一個挺大的快遞紙箱子。
對方語速很快，姜晚寧幾乎只聽清楚了第一句。
擔心弄錯了，他只能馬上給付聞祁打電話，問他是怎麽一回事。
電話那頭安靜了兩三秒，然後說：“嗯，是我買的，請替我簽收一下吧，隨便放在地上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姜晚寧於是接過筆，很利落地簽了付聞祁的名字。
那個高大男人於是就離開了。
姜晚寧把門關好，抱著紙箱子進入客廳，把它靠墻放下了。
“這是什麽啊？”他實在好奇，忍不住問付聞祁。
可惜付聞祁就是沒有告訴他，只是說：“很快，你就會見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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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機場, 五個人一起吃了頓飯，然後就各自分散了。
姜晚寧和付聞祁得以獨處，兩人坐上出租車, 離開了市區, 到住處放下了行李。
落腳的房子就在近郊街角，這裏的建築有超過100年的歷史，墻面由淺黃的石磚砌成, 帶有被歲月侵蝕過的古老痕跡，有種說不上來的韻味。
根據付聞祁朋友的說法，這是付總讀書時買下的第一套房, 大家都稱之為“老破小”，還吐槽它是“微縮迷你玩具屋”，但姜晚寧就是感到好奇，要求來住住看。
等姜晚寧一到地兒, 發現就是正常的兩室一廳, 采光朝向都好，家具也很新，甚至窗戶還能看到河流和大片天空。
完全就是很理想的夢中情家了，要不是這裏是吃谷荒漠, 姜晚寧都願意一直住在這裏。
想到付聞祁剛過二十就擁有了這套房子，姜晚寧就有點心情覆雜。
房子的供電供暖都沒問題，付聞祁先沖了個澡，姜晚寧把花安置在一個舊花瓶裏養著, 並讓它待在客廳的窗邊, 既能充分吸收陽光, 又方便欣賞。
等付聞祁洗過澡出來，姜晚寧便略微緊張地提出：“我們...隨便出去走走好嗎？”
在外邊的話, 他應該能比較輕松地把話說出口。
“好。”付聞祁答應。
兩人於是慢慢走出了街區，沿著長長的河岸散步。
這一帶的視野非常開闊，樓房都很矮，草坪上有不少人在跳舞、野餐，或是就這麽躺著睡大覺。
他們並肩走著，起初誰都沒有開口說話，他們之間很是安靜，但這並非之前那種尷尬的安靜，而是帶著點美好氣氛的。
極偶爾的，他們的手背會不慎相互碰觸。
還是付聞祁最先打破了沈默，他帶著幾分猶豫問：“可以牽手嗎？”
“嗯？”姜晚寧懵了懵，竟然迷之臉熱，隨後才輕輕點了頭：“嗯，可以。”
明明已經做過許多次了，中午在機場也抱過吻過了，結果牽手反而是需要打報告的。
他們兩人真是弄反了戀愛的順序。
付聞祁於是便很小心地把手靠過來，輕輕牽住了姜晚寧的手，隨後收攏，變成十指緊扣的姿勢。
他們還是初次像這樣牽著手走在外面，看似很簡單的動作，卻能讓人心臟狂跳。
但姜晚寧也因而獲得了勇氣。
“抱歉。”他先是道了歉，“我的房間...把你嚇壞了吧？”
付聞祁楞了一楞，說：“其實還好，房間布置得很漂亮，滿滿當當的，挺熱鬧。”
“你倒也不用像這樣硬誇的。”姜晚寧略微不自在，隔了會兒才說：“那個房間裏的東西，像是手辦、亞克力牌牌、徽章和小卡片這些，它們都可以統稱為谷子，也就是周邊產品。”
“嗯，”付聞祁點了點頭，“那麽，你很喜歡收集谷子，就像小時候收集貼紙那樣嗎？”
“差不多...”姜晚寧說，“對我來說，這些東西很漂亮，我只要和它們待在一起，就會感到心情愉快，就好像被喜歡的動漫人物包圍一樣。”
這是一種幸福感的具象化，看著谷子上的角色，就會想起追番時的快樂瞬間。
聽見“喜歡的動漫人物”幾個字，付聞祁不自覺地垂了垂眼睫。
但他還是想聽姜晚寧接著講他的興趣愛好。
“我小的時候，家裏一直不怎麽富裕，零花錢也很少，所以長大以後有了經濟能力，就有些補償性消費了。”姜晚寧摸了摸鼻子，承認說：“不過，確實買得有些多了。”
裝滿了整個房間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誇張的。
“沒有，其實也不算很多。”付聞祁說。
“總之，這是我從小就有的愛好，它一直陪著我長大，給了我很多陪伴和鼓舞，我想，我應該會一輩子喜歡他們。”姜晚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自己都有些感動。
他很少能夠向誰堅定地訴說自己對二次元的喜愛，尤其在他長大成人以後。
“但我非常不希望...”姜晚寧停下腳步，看向付聞祁的雙眼，“因為他們而和你冷戰，所以，我想問清楚你真正的想法，如果，你實在介意看見他們，我會考慮...把他們運到許女士那裏去。”
姜晚寧感覺自己身體裏分割出了另一個小人，正在拿抱枕瘋狂抽打自己的腦袋——
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！對方如果點頭了怎麽辦！
而且，全部運回老家的話——許女士不就得知他買了快50平的谷了嗎！！！
過年回去，只會把姜晚寧訓得連頭都擡不起來。
姜晚寧內心正腥風血雨著，結果聽見付聞祁很輕地笑了一聲。
他擡眼，對方把另只手伸過來，手指撫過他的面頰，像是想要驅趕他不自覺顯露的不安和悲慟。
“為什麽把事情想得那麽嚴重？”付聞祁低聲說，“我完全不介意，倒不如說，等回家以後，你能重新帶我參觀一下嗎？”
他二樓的房間裏就只有漫畫書，幾乎沒有別的，這可得讓他學學裝修布置。
等重新弄好了以後，他再邀請姜晚寧上去看，姜晚寧肯定會跟他一樣吃驚。
姜晚寧則是完全怔住了，不知怎的，他的眼眶一下子就被染紅了。
大概是因為緊繃的神經猛地松散了，他們之間的冷戰徹底結束了，“痛房”這個隱藏炸彈也終於消失不見了。
與此同時，他也清楚意識到了自己對丈夫產生的感情名為何物。
他覺得很丟臉，不想付聞祁看見，便很生硬地推開了他，自己在前邊走著，強忍著沒有在外邊流淚。
付聞祁把手輕輕搭在他細軟的黑發上，揉了幾揉：“好了好了，對不起，我以後不會再和你冷戰了，別生氣，別難過。”
在這異國他鄉的河岸邊上，姜晚寧被rua了幾rua，徹底控制不住了，回身抱住了自己的丈夫，開口就是咬牙切齒的抱怨：“你給陳助理發的消息，都比發給我的多。我以為、以為你在生氣，你沒有把伊布帶去，我真的...我要被氣死了，你爸給我兩千萬，我沒有要，因為我在想，我們倆隨時都會離婚...”
姜晚寧待在他頸窩裏藏著臉，眼淚直流，他都開始語無倫次了。
付聞祁結結實實攬著他，感覺到對方在他懷裏發著抖，他從來沒見過姜晚寧像這樣，胸腔裏頓時痛楚夾雜著綿軟，只有不斷安撫著他，不斷地說抱歉。
“我會經常給你發消息，保證是陳助理的十倍。”
“我沒有生氣，我把伊布給落下了，沒有它我每晚都失眠。”
“那兩千萬改天我讓他再送過來，你全部拿去買谷子，不用心疼他的錢。”
“我們不會離婚，永遠也不會。”
“嗯...”姜晚寧只回答了這麽一個字，把臉深埋得更深了。
對他來說，成人以後，他很少有像這樣直接坦率地情緒釋放。
流淚讓他感到羞恥，但眼淚似乎是帶走負面回憶的最佳方式，等到回住處以後，姜晚寧已經變得心情愉快了。
“肚子餓嗎？”付聞祁問他。
姜晚寧微微笑著搖頭，說：“天都還沒黑呢。”
說完他才想起，這邊因為緯度較高，日落時間也相對較晚。
“那我們去看會兒日落嗎？”付聞祁又問。
“不是剛剛才從外邊回來嗎？”姜晚寧說。
付聞祁於是拉過他，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臥室去，把窗簾完全拉開。
姜晚寧微微睜大了眼。
在這扇窗戶面前，完全沒有建築物的遮擋，一眼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河流，像一條淺藍色的絹帶，河對岸是大片青綠色的低矮草坡，天空中已經隱約有日落的前兆，輕微透著橘紅。
“這個房子可真好。”姜晚寧再次感嘆道，“難怪你會把它買下來。”
“我一直想要屬於自己的家。”付聞祁拍拍床，示意對方和自己一起上來，“但當時的我在這個房子裏，卻很孤單。”
“我懂。”姜晚寧趴在柔軟的床上，欣賞著窗外的景致，說：“付77非常孤單，卻又非常社恐。”
他翻過身來，腹部向上，笑了：“你就是那種躺在自己的大床上，幻想著有人能破門而入，把你從孤獨中解救出來的類型。”
“現在不就有這樣的人嗎？”付聞祁也笑了，順勢靠近他，伸手撫弄他的臉頰。
指尖觸過稍微有些紅腫的下眼瞼，付聞祁頓時感覺很心疼。
“嗯，是我來了。”姜晚寧說，也伸手反過來點了點對方的臉，像在按門鈴似的：“Hello love.”
這是Jessica教他的打（調）招（情）呼方式，正好放在付聞祁身上實踐一下。
沒想到挺受用的，付聞祁怔了一怔，耳朵很明顯變紅了。
他俯下臉來，用親昵的方式鼻尖蹭鼻尖，低聲回應他：“Hello kitten.”
又用小奶貓來形容他了，偏偏他還被拱得癢癢的，很想笑。
“Puppy.”姜晚寧用小奶狗來回敬他，好看的唇輕輕一抿，“Kiss me.”
換成外語的好處就是，有許多平時根本說不出口的話，現在可以很輕松地說出來了。
付聞祁順從地低下頭吻他，動作很輕柔，甚至用舌尖輕輕舔.舐著姜晚寧的唇珠，他也對他說英文，聲音很蘇，聽得姜晚寧耳朵發癢。
他們有意將這個吻持續了很久，在這期間，他們一直緊扣著對方的手，然後緩慢地吻著對方，像小動物那樣親昵地用臉蹭著對方的脖頸，互相低聲稱讚對方生得漂亮的地方。
“Like a cherry unriped.”
“Stop it...I’ming...”
窗外，日落的紅霞逐漸鋪滿了整片天空。
他們就像畫家筆下的主人公，像兩捆被夕陽劃燃的柴火，劈啪深情地燃燒了起來，陳舊的木紋窗格是他們的畫框。
他們被渲染得很紅，直至紅日落下，月上枝頭，銀輝落在他們舒緩下來的肌.膚上，如同燃燒後閃爍的星塵，隨呼吸起.伏。
不知是誰先翻了個身，然後他們就再次摟在了一起，但僅僅是抱著，沒有說話，也沒有再繼續。
“就一次？”姜晚寧低聲笑了，他把語種換回來了。
“嗯，今天不想弄哭你。”付聞祁沈聲說，然後主動爬起身來，“我出去買些吃的帶回來，你再休息一會兒。”
“好。”姜晚寧點點頭，舒服地趴下了。
窗外的夜景也很美麗。
付聞祁出去了大約十來分鐘，姜晚寧就聽見外邊有人敲門。
這麽快就回了嗎？
姜晚寧連忙爬起來，隨便穿上衣褲，走去開門。
“晚上好，付先生！”一位陌生的高大男人說，“這是您私人定制的一批道具，老板讓我送到這裏來，請您在這上邊簽字...不好意思，您是付先生對嗎？”
他手裏正捧著一個挺大的快遞紙箱子。
對方語速很快，姜晚寧幾乎只聽清楚了第一句。
擔心弄錯了，他只能馬上給付聞祁打電話，問他是怎麽一回事。
電話那頭安靜了兩三秒，然後說：“嗯，是我買的，請替我簽收一下吧，隨便放在地上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姜晚寧於是接過筆，很利落地簽了付聞祁的名字。
那個高大男人於是就離開了。
姜晚寧把門關好，抱著紙箱子進入客廳，把它靠墻放下了。
“這是什麽啊？”他實在好奇，忍不住問付聞祁。
可惜付聞祁就是沒有告訴他，只是說：“很快，你就會見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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